金羚文学 - 历史小说 - 当魔尊重生为废柴在线阅读 - 第49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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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韦怜影面无表情,双眸却紧紧盯着那七位乐修,俨然入神的样子。

    贺知舟笑了笑,问道:“你是乐修,虽说也属于器宗,但实际上西岭的妙音阁、瀛洲的沧浪派,或许会更加适合你。青阳阁说到底,以剑为尊,乐修不过是点缀。”

    “不去四大洲,”韦怜影冷冷道,“而五大陆又只有北海的北冥大陆,不招收妖族。”

    贺知舟了然:“你厌恶妖族。”

    韦怜影倏地扭头,望向贺知舟,一字一句道:“不是厌恶妖族,是有仇。”

    贺知舟颔首,听韦怜影的语气,他也知道,自己其实没有必要再问下去,再问下去就揭人伤疤了。

    妙音阁的七位大能远去,紧随其后的,是南疆琼楼的三人;而冰川的灵音寺、和安岭的紫函观,也分别出动了三人、四人……

    贺知舟看着白练抽离,准确道:“共有十九个门派,三十二人,光太上境的大能就来了三位……”

    贺知舟的话说得语重心长。

    他一开始看到贵客远来,为此感到欣喜。

    但慢慢地,一件陈年旧事浮上心间,也让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。

    贺知舟陷入回忆之中,怅然若失道:“上一次出现这个场面,还是谢护法的出生之日。”

    枚九听到谢护法,赶忙凑到贺知舟身旁,好奇道:“各大门派的大能,都来恭贺谢护法降世吗?”

    “不,”贺知舟摇了摇头,“这是门派机密了,我当时没有资格参与,自然不知道此中隐情。但那天绝非喜庆之日,众人都神情凝重。”

    谢灵均凝神倾听。

    前世,从未有人在谢灵均面前提及此事,众人讳莫如深,他也被蒙在鼓里。他既然知道别人不愿告诉他,也就没有强求,更是小心翼翼地自觉避开这些事。

    因此,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说起这件事。

    谢灵均心中一动,问道:“谢护法的降世,难道是坏事吗,为什么众人都神情凝重?”

    贺知舟皱眉道:“我不敢这样说,是好是坏,谁又能说得清呢?况且我于真相,不过一知半解。我只记得,阁主当日浴血归来,浑身魔气与煞气。后来追来的魔修数以万计,统统死在青阳阁的护山剑阵之下,漫山的鲜血。”

    谢灵均想起沈正泽提到的那个阵法,便接着问:“什么剑阵?”

    “圆天顺光。那日一见,我才知道创派祖师有多厉害。他留下的剑阵,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斩杀太上境的魔修。”

    谢灵均仿佛可以想象剑阵的威力,激动得拳头紧攥。

    贺知舟却长叹一声,疲倦道:“但愿我此生,再不用见到‘圆天顺光’这个剑阵。”

    两把倒垂的,如同山峰般巨大的斧钺,交错地悬挂在半空。

    肃杀的剑意。

    或许是现在的日子太过清闲,人族、妖族,甚至与魔族,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相安无事。

    贺知舟在没有见到“圆天顺光”时,根本无法想象,那滔天的肃杀剑意。

    竟然真有这样的剑意!

    剑意源源不断地从剑阵之中祭出,硬生生将风光秀丽的长白山脉,变成了满地鲜血的修罗场。

    一万年,能出几个太上境的修士?

    不到十个。

    一位太上境大圆满的魔修,在“圆天顺光”的剑意之下,毫无抵抗之力,被绞成rou醢。

    其余的魔修萌生退意,却被法阵“万象朝宗”阻拦在长白山脉,无一生还。

    谢灵均出声,打断了贺知舟的回忆:“贺长老,你认识谢护法的父亲吗?”

    谢灵均从未见过他的父亲,他问过师尊江歇几次,而每次江歇都表现得悲恸万分,厉声呵斥他不要再打探。

    “你说谢长怀?”贺知舟缅怀般,柔声念出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谢灵均的心急速跳动起来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他是个很好、很好的人,”贺知舟怀念着,无意识地笑了一下,“好到青阳阁所有人都念着他。谢护法这么受我们这一辈的人喜爱,说穿了,也有谢长怀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贺知舟看向谢灵均,眼神温柔:“我们都想着,当初实在误解了谢长怀,便在他儿子身上弥补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这样吗……”

    谢灵均被贺知舟的眼神打动,心里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滋味。

    酸涩?

    甘甜?

    还是其他?

    江歇曾经多次强调,修士要斩断红尘,六根清净,谢灵均一出生就干干净净,日后也要静心,不被俗世感情所牵绊。

    谢灵均回忆前世,短短一个月,竟然像几百年一样漫长。

    他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喜欢刘少卿,也想不起,自己为何会憎恶沈正泽。

    他的思绪因新的感悟而紊乱。

    他心想:一切都不应如此。

    前世种种都是错的,他爱刘少卿是错的,以他的性格,绝对不会爱上刘少卿。

    刘少卿拜师郑思难,严格来说,不算他的师弟。

    再者,刘少卿早就不算小师弟了,比他年纪小、后拜师的人,大有人在。

    为何他口口声声称刘少卿为小师弟?

    谢灵均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他不会爱,是谁在勉强他的爱?

    是谁为他差点死去,而他无动于衷;又是谁陪同他跳崖,最终勉强换回了他的感动,又因为他实在勉强的态度而发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