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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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已至此,压力都给到了时桉。为了让牛伯放心,他不签也得签,大不了把钱全用来买墓地。 时桉嗖嗖签完,放下笔才想起,多少得看一眼吧。协议页数多,前面都是车轮子话,时桉干脆跳到最后,数数字。 一二三四五六七…… 数到一半,时桉停下来敲脑袋。刚下手术台,视线有点花。他揉揉眼,缓了半分钟,从头浏览。 房产、企业资产、金融资产、车辆及其他贵重物品,总计: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…… 我靠! 时桉唰地抬头,像在台风天听收音机,声音放到最大,还抱怨信号差。 他堵住耳朵,怕是自己眼瞎,没好意思问,只能偷偷分析。 牛伯和爷爷是朋友,从爷爷的描述也能看出,两人关系密切。 爷爷二十多年前已是国医,不随便出诊,却专门给牛婶开了方子,证明牛伯或者牛婶绝非普通人。 钟严还说过摸不着头脑的话,“你真以为他是个普通老头?” 牛伯也亲口提过,他以前做生意,怕牛婶寂寞,才转到这里工作。 生意生意做生意。 说得轻描淡写,时桉以为是个小老板,谁会想到,赠与协议上的总资产竟然…… 时桉的脑壳在天上飘,他想去门诊吸个氧。 给身价上亿的老板开二十八一瓶的钙片,买四块八一包的怪味花生。 我……呵呵。 时桉默默顺走怪味花生,一口气全倒自己嘴里。 牛伯哈哈大笑,“怎么啦,吓着了?” 时桉鼓着腮帮子,拼命嚼,“牛伯,要不咱再商量商量?” 牛伯把协议抽走,“白纸黑字签了名,没机会反悔喽。” 时桉有点噎,腮帮子嚼疼了,“牛伯,嗝、这么多钱,我嗝、真扛不住,要不嗝…您留着花嗝吧。” “咋吃成这样,怕我抢啊?” 时桉:“……嗝。” 牛伯递水给他,“还不是你的呢,等我不在了,协议才生效。” 牛伯接过他手里的包装袋,丢进垃圾桶,“傻孩子,别有压力。钱乃身外之物,你这双手却能拯救生命。” “保持初心,你还是你。” * 钟严离开的第一周,就受命去贫困村帮扶。从早忙到晚,当地信号极差,两个人很难通上电话,回消息像跨时差,一个上午九点发,另一个下午六点回。 时桉的重心全在工作上,他从神外转到了肿瘤,又从肿瘤转到心外,昨天刚到骨科,每天在门诊、病房和手术室间游走。 工作忙不可怕,但总有麻烦等着他。毕业在即,时桉的论文还是一滩烂泥。比写论文更可怕的,是看不到未来的修改期。 论文就算写成名著,在导师眼里也是屎上雕花,不到答辩期,永远不会满意。 时桉总结出了一套规律,前期写得越好,后期修改就越艰难。给导师的期望越高,就会被压榨得更惨。 类似于零分考到六十还能努力,九十九分逼着考一百就是耍流氓。而夺人命的导师们,最擅长耍流氓。 导师催了不下十次,时桉终于拿着狗屎一样的论文初稿,敲响了办公室的门。 时桉的导师姓崔,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,有股人淡如菊的风格,号称“水豚教授”,是医大脾气最好的硕导,时桉这几年能过得舒坦,也多亏了水豚教授。 教授接下论文,此处非暂停,但有段漫长的空白期。阳光普照,岁月静好,时桉眯着眼准备睡觉。 二十分钟后。 教授摘下眼镜,揉揉眼睛,喝了口茶,才慢悠悠地说:“你给钟主任看了没有?” 时桉打了个哈欠,“我上哪给他看去。” 信号那么差,电话都打不了。 教授转个头都得用半分钟,“你没跟他规培吗?” 时桉逐渐清醒,仔细观察教授的表情,不像知道他和钟严私下的关系。 那怎么突然提他? 时桉想起陈小曼聊过的瓜,水豚教授教书前,曾在县医院工作。后因年龄大,承受不住高负荷工作,便转去德国进修博士,刚好比钟严晚一届。 论年龄,崔教授是长辈,按资历,他该叫钟严一声“师哥”。 水豚教授出国进修,就是想回高校教书,脱离痛苦的工作。谁能想到,留学期间,遇见了位比工作还痛苦的“师哥”,头发都熬秃了。 据说答辩前夕,水豚教授还因修改论文,半夜突发心脏病。 时桉看教授光溜溜的脑瓜顶,想到钟严的种种恶习。哎,同是天涯沦落人,钟严你可真不是人。 而看样子,教授并不清楚钟严去医疗帮扶,说明两人私下极少联系。 也对,谁没事去魔鬼家敲门。 时桉试探道:“崔教授,您觉得我该给他看吗?” 教授排清嗓子,捏捏喉咙,“他要是看,我就过后再看。” 说白了,就是不敢在钟严之前看,怕被骂得一无是处,还在学生面前丢人。 好歹一教授,瞧吓成啥样了。 反过来想,如果他上报论文前,都说钟严看过了,教授岂不是不敢再挑骨头? “钟老师早想看我的论文,但您才是我的导师,我觉得应该先给您看。”时桉加重语气,“您都批改完,我再给他看。” “不用!别客气。”崔教授合上论文,慢悠悠递过来,“钟主任先看,我再看。”